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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随笔

年二十九，走在老城区的街上，人并不很多，一如往常。不太一样的，是广场上摆的十几个卖春联福字的摊位支架支起红色的顶，顶间挂红色纸装饰的线如桥般连接两行摊位，装饰上头写着诸如大吉大利猪笼入水的吉祥话。红纸垂落，仿佛从之间走过便可受到从天降落的福荫。更多的是灯笼，还有爬山虎般攀爬着的彩灯。天黑了下来，红色在黑里蔓延，广场也因此勉强有了些热闹气。

往前走，是路两岸并排的花市，看起来不大规范，规模也小，从广场边往街道上延伸了约莫十余米。从其间走过的有已经买了花的阿伯，手里拿着用报纸包着握处的一束桃花枝，枝上的花大多没开。我家客厅里也有一束桃花，插在花瓶里。初买来的时候花骨朵可能还怕生，只端着。过几天，年初一的时候，花开了。

走过一大片骑楼，菜市日间的热闹随着太阳落山消散了，只剩下瓷砖路上湿漉漉的水痕和被压扁了的残菜叶。许多店铺已经开始歇业了，卷闸门上红纸看门，回绝前来的顾客，通知他们初几再开张到时欢迎光顾。

这片骑楼像是睡下了一大半，少数还醒着的，是一些卖日用杂货、年货糖饼、干果药材的店铺。专营祭奠用品的店外，十来幅手写的对联从骑楼二楼垂下，如瀑布一样，远远看去只见纸张的大红和墨的浓黑，遮住了后头叠高的香烛、金银元宝和冥币之类。棕红色的神龛摆在地上，还兼卖一些肥皂卫生纸之类的日用品。

在这条街上经营这类店铺的好像都是中年的女性，看去，她们一如往常熟练地与顾客攀谈。在这些店铺里，祭奠祖先、祈求神灵和洗浴清洁一类，都成了同质的世俗生活，都同样神圣，都同样平凡。如果让老板听到了，她们可能只会说，是的喔，不过还不是为了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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