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说

摘要： 大姐说：“就为吹笛子，可没少挨揍！前几年，小孩都学吹笛子，他也回来要，连哭带闹。一个多月，家里才给他一毛四分钱，买了个笛子。别的孩子早都不吹了，就他还越吹越好听了。后来，学校宣传队选人，他就被选上了。” 小时候，我们家养了很多小兔子；因为生活困难，养兔子，到收购站去，五毛一斤，还给半尺布票；这样对家里的生活有些帮助。

家务活分工，我管每天喂兔子。那年代，人吃的粮食都不够，菜也同样不够。所以，哪有东西喂它们；冬天时，我就到菜店周围拣烂菜帮子，和人家扔的菜疙瘩给它们吃。夏天或许是迫于舆论压力，就到有青草的地方割青草喂它们。

那年，暑假时，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约好，到离我家十多里的青岛有名的鲁迅公园，这是青岛有名的风景区，靠着海边有许多礁石，礁石连着的山间有许多青草；我拉着父亲做的小钢铃车，拿上父亲给我做的割草的镰刀，和他们一起到这里；连玩带割草。

吃了早饭一大早出门，到下午快三点了才回家；我一看：我身上的汗衫，因为抱草抱得，都染成草绿色了，怕大人打我，一到家门外，就先把汗衫脱下来，光着脊梁，就在脸盆里洗。

屋里大姐喊：“弟弟，你怎么才回来，都下午了，饿坏了吧？”

我说：“姐，我去割青草了，好喂兔子，我不饿。”

大姐因为家里生活困难，小学还没毕业，就退了学干临时工了。今天她休息，屋里还有她的同事，小陈哥，他比我大姐大几岁。

小陈哥这时也说话了：“你还不赶紧进来吃饭，刚才，你姐还在说你呢，你姐心疼得都哭了！”

大姐把拌好的黄瓜和饼子拿到门外，放在方凳上说：“衣服我给你洗，你去吃吧。”

吃完了饭，我就给每个兔子窝里放上青草，喂它们。

姐回屋，一边结一边和小陈哥说话；小陈哥一边上着线梭子一边说：“小江，你怎么那么疼你弟弟？比当母亲的都疼他！”

大姐说：“家里就他一个男孩，老的还看不上他，光打他！”

小陈哥说：“淘气吧？”

大姐说：“他才老实来，从来都不若祸！”

小陈哥说：“那是不爱学习？”

大姐说：“他学习还挺好的，他还会画画，吹笛子。”

小陈哥问：“跟谁学的？”

大姐说：“哪有那么好的条件！这不，前几天，听说他同学家里有本图画书，他想借来照着画，可人家不借，怕弄坏了；没借着，把他急得！”

小陈哥问：“那笛子是怎么会的？”

大姐说：“就为吹笛子，可没少挨揍！前几年，小孩都学吹笛子，他也回来要，连哭带闹。一个多月，家里才给他一毛四分钱，买了个笛子。别的孩子早都不吹了，就他还越吹越好听了。后来，学校宣传队选人，他就被选上了。”

小陈哥问：“小江，我没明白，吹笛子怎么还挨揍？”

大姐说：“俺母亲来家说，吹鼓手、戏子下九流，死了九辈子都进不了祖坟！还说吹笛子，用不了几年，就把牙全鼓掉了，最后就把肺吹烂了，得了肺病就死了！俺父亲和俺母亲打了一辈子仗，从来不听她的，就这个事，一说就听她的，只要俺弟弟一吹笛子俺父亲就揍他！”

小陈哥无奈的笑笑：“哪有这种说法！要那样，人家文工团的，谁还敢吹笛子呀？”

……

我刚在门外吃完了饭，那帮小伙伴就来找我；他们是急着来逗小兔子玩，吃过饭就来了。我从兔子窝里把小兔拿出来，给他们分好，一人抱着一个；刚出窝的小兔子真是漂亮极了！白色的，红眼睛，青色的，蓝眼睛。我们都在专心的看着自己抱着的小兔子，逗着它玩。

屋里小陈哥要走了，大姐出来送他；路过我眼前时，小陈哥对我说：“弟弟，下个礼拜我给你把图画书带来。”

后来，小陈哥给我拿来了图画书，我照着上边画了许多画；他告诉我：这是他向朋友借的，不急着要，让我慢慢画吧。

我很喜欢他来我家玩，因为他在玩当中，替我把结要用的梭都上好了，这本来是我应该干的家务活，这样，我就有时间玩了。

他和大姐一起干临时工，公休日就来我家玩。可后来，有好几个星期没来，我很想他，因为他有时候还给我们讲故事，讲的很好听。我问大姐他为什么不来？大姐只告诉我不知道。

有一天小陈哥来了，但坐了没多会，就要走了；我一个劲的留他，也没有用。他告诉我，图画书，下个公休日他来拿回去。说完他对大姐说：“小江，等我来拿了图画书，我再不到你家来了，我说话算数！你和大爷、大娘说说，不用怕，别听别人瞎说！”说完他就走了，我很是不舍得他走，把他送出小院门外。

一天，放学进门，看见大姐坐在铺上哭，我是又心疼又害怕；因为大姐在我心目中很高大！而且，因为她干活早，帮着家里减轻负担，自己小学没上完就被迫退了学干临时工，所以，父母都很疼她，从来不打她，也不说她。我上前问她，平常问她话，她都很好的回答我，可这次她没理我。母亲，还在门外小院里，一边忙着家务活一边骂她。

原来，小陈哥常来，院里的老婆们，和一些年轻人就起了疑心；说他在和我大姐搞对象。这事有人告诉了母亲，母亲就训大姐：什么是来玩，就是想搞对象！才十八、九大的孩子，懂什么？看他长得狼眼竖眉的，一股子不顺眼的样！以后这次广东省高院的判决结果有明显的地方保护主义倾向，不许他到咱家来玩了！

我那时小，不懂这些，就对母亲说：“小陈哥多好，让他来玩吧？”

母亲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个什么？就有个吃、玩的心眼！”

现在老了，寻思寻思也是，大人对孩子的事总是很敏感的；不到这个年龄，是体会不出来的。

2012年1月25日于青岛

共 1946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结尾有些遗憾。那个年代的人啊，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别沾上男女关系，一旦有点传言，就会满城风雨，一至出人命。小说简练，语言通顺。脉络清楚，张弛有度。有一点。那个年代的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养这些东西的，那是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的。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的自由恋爱不准搞，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与事。小说很生动，很有感染力，推荐大家赏读！【农村里的故事】

1楼文友： 12:44:27 江河好！欢迎进住【杨柳】 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愿以文字结交天下好友

2楼文友： 12:45:10 五一快乐！创作辛苦！ 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愿以文字结交天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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