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夫王祥夫说王春林牛

共有电梯3176台。其中 王祥夫 春林是我的朋友，当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我们一次次在寒风和烈日下赶往太原的某个宾馆去开会，那是一个对文学而言人们还既热情又认真的年代。那还是一个把文学当做神圣事业的年代，多少年过去，多少人早已变做 浮光掠影 ，而春林还在那里，而且，他在人们的视野里越来越清晰。我始终认为春林是古代契丹人的后裔，气力极足，喝酒写文章，其气概是勃勃然不可遏止。其思绪之活跃也非同代人之可比。春林读书之勤苦，只以他最近所出的两本专著便可见一斑，《新世纪长篇小说地图》与《新世纪长篇小说风景》，这两本专著且不说它的观点如何，分析是否妥贴而深入，只论其阅读量便让人吃惊。闲来无事读长篇小说是件快意的事情，而把读长篇当做自己的研究对象或学术命题之外的日课，便不再是令人愉快的事。春林便选了这件事来做。一是他的有心 他对当代文学尤其是长篇小说的创作走向与作家长篇个案的关注，二是 愚公移山 般的态度，我总是和他开玩笑说 你当愚公便准备被累死。 读长篇，一年一年地读下去，而还要把每年的长篇都一一梳理做比较，这活儿可不轻。大量而且不是消遣性的阅读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做为一个评论家， 肩担日月 地非要来做这件事的评论家在中国没有多少。而春林十分突出地在做这件事。读春林的这两本专著，一是知道了新世纪以来中国文学界的长篇状况，这里边当然包含了意识型态方面乃至文学思想的微妙走向及变化。这一点我以为最最重要，我们读一部长篇，或者是每年读几部或十几部，但我们的感觉总是散碎的，而评论家的王春林却是要把这散碎的感觉合在一起让你如忽然如跃身于高空鸟瞰下界，这种学术关注不是个个评论家都能来得了。这基于春林对文学的热情和执着。读这两本关于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学术专著，我对老朋友的敬意忽然有加。这两本专著，以极大的 劳动力 ，我想使用一下这个与文学看似无关的名词，春林是以极大的 劳动力 投入到新世纪长篇小说的研究，并且据此能够让我们看到这张 新世纪长篇小说地图 ，也让我们能够看到《新世纪长篇小说风景》，这真不是一件可以说是轻松的事情。一是要大量细读，几近于 披沙拣金 ，又似珠宝鉴定，披沙拣金是量，珠宝鉴定是质。而面对的是中国一年一年下来的长篇小说。 反顾与沉思，关注与透视，描摹与展示 其实是应该放在春林的身上。你谈新世纪的长篇小说，要做对比，怎能不把现代与新世纪之前那许多年许多年的长篇小说搬出来?如不做这样的对比，你怎么能够说明新世纪长篇小说的 走向个性，走向成熟 ，更重要的对新世纪长篇小说的一个定语是 现实主义潮地位的加强与拓展 ，什么是 现实主义 ，这我们都熟知，而 现实主义潮 之表现在新世纪长篇小说创作中是个什么状态?春林的研究和深入的分析之用功之处便在这里，我以为，春林对新世纪长篇小说的风景扫描之结果可以分为两个大方面，一是内容，思想与意识方面的呈现，二是形式，在新世纪长篇小说创作上于形式上的最大呈现是它的 多样化文体的尝试与实验 ，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在文学的各种文体中，长篇小说在 尝试和实验 上应该说是来得最晚。但它毕竟来了，它毕竟被评论家的春林这部 长篇小说分析机器 扫描到了。读春林的这两部关于新世纪长篇小说的学术巨著，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 个案分析 ，春林像珠宝鉴定师一样，把一件一件长篇拿起放下，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鉴定它们的品质与它们真实的与众不同的所在。比如对《繁花》这部长篇的分析，我以为是有独到的眼力，一是肯定了它在 上海叙事 中的历史地位，二是对《繁花》在叙事上的特质有深入的见地，只此两点足矣。可以给读者以导游式的极好建议。

一个评论家，若想对中国新世纪以来的长篇小说做完整的扫描与深入的研究，不能说是一件轻松的事，而春林在做，且从宏观到微观都能给喜欢阅读中国长篇小说的读者和研究者以清晰的阅读指导。这两本书刚刚出版不久，再过若干年，这本书想必会对未来的研究者有更好的帮助。让未来的研究者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我们说来是 新世纪 ，而对他们来说是 老旧的世纪 文学方面长篇小说的风景和为了更好地欣赏这风景而提供的地图，有地图和没有地图毕竟不一样。

春林是我的朋友，我又觉得他是在做一件傻事，这样的两本厚厚的书，消耗那么大的精力且不说，又能会有多少读者呢?这么想的时候，我便再次明白文学的真正 和神圣所在。文学乃是我们的宗教，南无，南无。